【谭赵】五月病


夏日的午后是被热风与蝉鸣豢养的,当一切生灵在恼人的燠热中满心疲倦的时候,风与蝉还在孜孜不倦地呼撸着夏天的头毛,嘟嘟囔囔,继而沸反盈天。

赵启平被吵得睡不着,睁着眼睛躺在床上,懒得动弹。

他看着窗帘上影影绰绰的树影,想起之前绿荫下散步,谭宗明指着地上的光斑,问他知不知道它们为什么是圆的。

他没好气地搡了对方一把,指指头顶的太阳:“我又不是没学过物理,小孔成像嘛。”

谭宗明笑笑,很是自然地牵过他的手:“才不是。”

他两眼直直看着眼前人,把那只手攥得更紧:“太阳明明在我这里。”


想到这儿,赵启平再一次腾地红了脸。


啊,浑身没劲。

谭宗明出差快有一个月。上个月,俩人还抱作一团在这张床上使劲闹腾,如今,自己就是满床打滚,也不是那么回事。

赵医生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出神,脑子里乱糟糟的,有点六神无主的意思,只得催促自己赶紧找点事做。

随便干点什么都好,不然倒像是离了那人就没法活了。


冰箱里的食物早就被消灭的一干二净,水槽里的碗堆了有三四天,垃圾桶也快被外卖盒塞爆炸,要做的事情,其实还挺多。 

家里的味道似乎也有点微妙,如果谭宗明在,一定嫌弃的不行。

那个人,曾经因为赵医生随手把果皮扔在客厅的茶几发了臭,而跟他闹了半天脾气。


赵启平一直不愿意请保姆,他们住在一起,很多家务上的事情,是谭宗明亲力亲为。

每每这时候,赵启平得了便宜还卖乖:“哟,日理万机的谭总还得做这种事呐?您要不要休息会儿?”

谭宗明摇摇头,对着那个毛茸茸的脑袋轻轻弹一个毛栗:“小屁孩。”

赵医生仰起头,一口咬上他手指:“说谁呢?你讨打!”


不承认也没用,赵医生的孩子气,可爱又可气。

可不,刚刚还计划着做家务呢,这会儿又觉得暑溽难挡,一时兴起想要吃西瓜。

他也不管五月份西瓜有没有上市,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下来,拿了手机就出门。 


还好,走到楼下水果摊,总算心满意足。

绿油油的一排瓜,被整整齐齐地码在摊子的最前面,格外招摇。这排场,搁酒店里俨然是大堂经理。

赵医生很是豪气,也不问价钱,兴冲冲地喊:“老板,给我挑个大的!”

等他喜滋滋地提着瓜上楼,准备开门时,这才傻了眼。


刚刚是……没拿钥匙?


谭宗明的视频电话简直是掐准了点打了过来。

“有没有吵到你午休?”

“没,你看,我刚买了个大西瓜。”赵启平挤出个勉强的笑来,炫耀着手中的袋子,“可惜某人吃不到啊。”

谭宗明懒得接茬,只是好奇:“怎么不进门?”

“……”

“被关门外面了?备用钥匙在门口第二个盆栽底下,自己拿。”

“……”


赵医生进了屋,放下西瓜,气鼓鼓地坐沙发上,眉头紧蹙。

许久,颇有些哀怨地出声:“老谭啊,我可能是病了。”

“啊?怎么了,什么病?”

大洋彼岸的谭宗明原本还想嘲一下赵启平丢三落四的毛病,听见这话,登时紧张了起来。


“五月病。”

“什么?”

“一种慢性病,具体表现为健忘、乏力,胸闷气短。”

“越拖越难治,吃什么药也不管用。”

赵启平又叹了口气:“但是吧,要是能有喜欢的人陪在身边,指不定能不药而愈。”


谭宗明再迟钝,也听出这话的意思来了。

赵医生这是在撒娇?

简直让人受宠若惊。

他笑意渐浓,得意了半天,才慢悠悠地说:

“我也想你。”


两天后,风尘仆仆的谭总一回家便抱着人猛亲。

赵启平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:“怎么提前回来了?”

谭宗明也不回答,只是一味的加深那个吻。


因为要赶回来给我的小男孩治病啊。五月病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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