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谭赵】吃饱撑的爱情故事


谭宗明在下午的第二场会议后补了个眠,再次睁开眼,窗外竟还在下雨。雨点颇有节奏地敲击着窗棂,噼里啪啦卖力演出,腾起层层白烟。

他点一支烟,靠着椅背冥思苦索,青黛色的雾云在屋里弥漫,如爱情般无孔不入。


楼下的站台,上班族们推推搡搡,一窝蜂地挤在一块,生怕叫雨沾湿了。谭宗明看得真切,想到冬日雪天里的情景,不免发笑:

大雪纷飞的日子里,大家赤条条走着,坦然又欢喜,如今这点雨,倒叫人畏手畏脚,不敢动弹了。

然而,这笑容甫一提起就僵在脸上。

也是,雪中漫步这种刻骨而不湿身的浪漫,谁都喜欢的。


像赵启平那样眼眸含情又来去如风的男人,自然也是这样的。



他第一次见到赵启平是在凌远的办公室。

不,准确的说,他直接被一句“师兄一起吃饭么”吸引了注意。

声音很脆,但不轻浮,欢快而有朝气。

年轻人探进个毛茸茸的脑袋,顾盼生辉的圆眼睛眨进谭宗明心里。

“师兄,你有客人啊?”


凌远颇有些得意,像炫耀自家小孩一样把他领进屋来,向谭宗明引荐。

“我师弟赵启平,骨科副主任,青年才俊一枚。”然后又转头给赵启平介绍起谭宗明,小医生听罢脸上漾出笑意,大大方方伸出手来:“谭先生,久仰。”

这只手白皙,干净,骨节分明,显得规规矩矩又有那么点桀骜不驯,手背上四条深深的骨缝也不知藏着多少秘密。

谭宗明不知怎的,有些飘飘然,他回握住那只漂亮的手,语气轻快:“哪里,赵医生真是年轻有为。”


在凌远的促成下,两人交换了联络方式,美其名曰“医患交流”。

凌远说,谭总前阵子登山扭伤了脚腕,至今也没好利索,之后再有什么问题可以咨询我们启平。

谭宗明听了这话暗自欣喜,觉得凌远这人上道,给杏林的投资算是没投错。

赵启平倒是很不好意思地挠头:“师兄你别拿我开玩笑了,谭总怎么瞧得上我这种小医生。”

“哪里的话。”谭宗明连忙给自己辩白, “赵医生太过谦虚了,我瞧您十分面善,想来是有缘的。”

谭宗明如果说一人面善,潜台词大概就是“您长得十分符合我审美”了。


就此,这线算是牵上了。


等到赵启平喝醉了酒,圈着谭宗明的脖子嘿嘿笑,顺带交代了师兄同自己是怎样“沆瀣一气”,一步一步把谭总发展成“化缘”金主的时候,谭宗明简直恨得牙痒痒。

敢情这美人计,还是个连环套。

他面上生气,屡屡拿这个说事,其实心里又门儿清:

是个圈套又怎么说呢,那也是自个儿心甘情愿往里跳的。


认识之后,赵医生难得主动联系,偶尔扯七扯八,开些不痛不痒的玩笑。常常嘴上说要约出来聚聚,谭宗明真发出邀请了,又推三阻四的,五回最多来两回,像只只给看不给抱的猫。

只有一次,赵启平一本正经地问他能否来医院一趟,语气跟以往很不一样。等谭宗明火急火燎到了医院,一看那情形也就差不多明白了。


赵启平刚下了场手术,整个人倦得像月光下的冰川,缥缈又冷彻。

汗水让他浑身都湿淋淋的,眼睛尤其。

看到来人,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很勉强地弯了弯,谭宗明正惊奇那里竟然没有水珠滚落,就听见一句疲惫又欣慰的,“谭宗明,你来啦”。


谭宗明的一颗心,像被扔进火锅汤底的油豆腐,瞬间软了下来。


他二话不说排队交钱,赵医生十分感激,说那小孩太可怜了,谭总这是积德行善。谭宗明没有接话,想要摸一摸赵医生的头但到底忍住了。他心里想,天下可怜人那么多,我哪顾得过来呢?

我只不过是心疼你啊。


所谓“医患关系”于是渐渐被二人坐实为“化缘关系”。

赵医生不再端着,带着谭宗明酒吧、路边摊、三温暖四处闲晃。简直是毫无顾忌地亮出狐狸尾巴,还要撩一撩人家,问好不好看。

谭宗明心里发胀,又甜又酸:这小子到底什么意思?

没有底气,又不敢轻举妄动,只好来者不拒,照单全收。

所以这“化缘关系”突然发展成了“恋爱关系”,还真不是谭宗明主动的。


赵医生发来的信息十分简洁,先是一张图,显示为两张音乐会门票,接着就是时间、地点,像是拿捏准了谭宗明一定有空并且不会拒绝。

谭总其实对古典音乐兴趣泛泛,但怎么也不愿拂了赵启平的美意,便欣然应允。


于是情况变得很不妙:

下飞机没来得及倒时差的谭总,在音乐会上睡着了,直到散场也没醒。


等他迷迷糊糊地睁眼看到赵启平那张放大了好几倍的脸,立马慌了神:“我睡着了?”见四下无人,才定下心来,怪赵启平不早点叫醒他。

赵医生眯了眯眼,似乎也被谭宗明的突然醒来吓了一跳,他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:“看你睡得香嘛。”

谭总有些局促:“额,你离我这么近做什么?”

“你说呢?”


“不就是想笑话我么,你尽管……”

这句话的后半截,被赵医生吞吃到肚里。


谭宗明,这个不说身经百战但好歹经验丰富的中年男人,当即被亲懵在现场。

他那因吃惊而半张的嘴再也没能合上,方便了人家攻城略地,大肆挞伐。等他意识到该夺回主权的时候,赵医生轻巧地将舌头抽出来,在他的唇瓣上安抚性地舔了舔:“瞧你,嘴巴干燥得起皮了,我给你润润。”



之后的胡天作地似乎是顺理成章的,两人一对视,空气里便嘭地燃起束束亢奋的柠檬色火焰。

凌远每每看到他们出双入对,就倍感痛心疾首,恨自己一时疏忽,化个缘却把最得意的小师弟搭了进去,不合算。

不过,后来,当谭宗明冷着脸,假装不经意地问起赵启平近况的时候,凌远又有些不忍,唉,师弟也是个事儿精。



这段“恋爱关系”,赵启平起了头,又匆匆结了尾。

谭宗明要一个分手的理由,赵医生特云淡风轻:“人家说美满人生是付中等劳力,过上等生活,享下等情欲。同你在一起,这些我算是都体验过了,也不过尔尔,还是就此别过吧。”

没等谭宗明缓过神来,赵医生已经跑得没了影。谭总这么好面儿的人,被光明正大地直接甩了,先是气得咬牙切齿,再是灰心的不行,继而发誓绝不主动去找赵启平。


君子一言驷马难追,立了的誓没有去破的理。

不过 “不去找”可以,思念却是停不住的。 

于是,在这个湿漉漉的雨天,完全不相干的,谭宗明又想到了赵启平。自己对他的眷恋就像这不知停歇的雨,没半点眼力见。 


等他走到车库,看见自己车旁立着个一脸笑意的赵启平时,谭总还以为自己又一次花了眼。

那个笑嘻嘻的人没心没肺地冲他招了招手,他反应过来:这次是真的。

到底是场面人,谭宗明摆出个官方的笑容:“赵医生今天怎么有空到这儿来?”


那人变魔术一般从背后掏出一把雨伞:“这不是看天气不好嘛,我来给您送伞。”


谭宗明定睛一瞧,是自己落在赵启平家里的那一把。本就不是什么稀罕东西,分手了还特地送这么个物件过来,怕是诚心想气人。

你妈没教过你不能给情人送梨送伞啊?

谭宗明心里那一缕破镜重圆的小火苗被生生浇灭,他赌气地把人晾在一边,自顾自地钻进车子。

“你不要就扔了吧。劳您费心,我们这是地下车库,淋不着雨。” 


谁知赵医生熟门熟路,“刷”地往副驾驶上一坐,气势汹汹:“非说白了多没劲。”

瞥见谭宗明眉心的川字,到底又还是软了声:“我想你了。”

谭宗明听见这话,心中五味杂陈,不知拿他如何是好,只能狠声狠气地问:“赵启平你究竟什么意思?”

赵启平低头,抠弄着安全带,不响。


一时无话。

谭宗明有意扳回一局,告诫自己不可输第二次,便在静默的时间里打好腹稿,随时准备开腔。

他撇过头,正欲开口,却惊慌地发现,有什么晶莹的东西从赵启平眼里落了下来。


那滴滚烫的泪,没从手术后疲惫狼狈的赵医生眼中溢出,却在此刻猝不及防地砸了下来,砸进谭某人的七魂八魄里。


“你,唉……”

“好好的哭什么。”谭宗明递一张纸巾过去,“到底为什么跟我分开?”

赵启平擤擤鼻涕,慢悠悠道:“一条你的花边新闻,跟那个女明星的。”


如果说谭宗明刚刚还心软的一塌糊涂,此刻简直要火冒三丈了:“什么意思?就那个捕风捉影的报道?赵启平,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。”

“哦,我没信。”赵启平意外的心平气和,“我就是想到了以后。”

“我们在一起,总归会被拍到点什么,对你影响不好。”

见谭宗明一脸错愕,他又补充道:“师兄说,成功企业家往往需要一个美满家庭来增加社会公信度。”

“我想了想,你跟我在一起的消息要是曝光,晟煊的股票怕是要跌停。所以我们至少应该先分开冷静一下。”


谭宗明被这强大的逻辑震撼到说不出话来,对着赵医生委屈巴巴的眼神,“你-你-你”了半天才憋出一句:“吃饱了撑的啊你。”

“赵启平,你就这么听你师兄的话?”


那人不吭声,谭总又来气了:“那你怎么又回来了?”

赵启平抬头,一脸认真:“我刚刚讲过了,答案你自己想。”


到底舍不得你嘛。

“我想你了”这种话,怎么好意思讲第二遍。


“你说跟我在一起厌了腻了,当不当真?”

赵医生原本还满心愧疚,此刻憋屈得头毛炸起:“这你也信?这样的人生快不快活,爽不爽你不知道?”

“那你怎么不早点来找我?”

赵启平摇摇头,倾身扑过去:“你的问题太多了,叫我没法吻你。”


借口都找好了,要还你雨伞,该死的,连续晴了半个多月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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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院长莫名其妙被谭总拒接了N个电话。

???

— — — — — — — — — — —

瞎扯淡,没有逻辑

lo主只是吃饱了撑的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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